海知府咕咚吞一口唾沫,只得垂首把一切交代了个一干二净。
临州原本的兵士被滇西王一纸号令差遣去昆城帮忙修筑王府祠堂,去了两个月都没回来,海知府去信问过一次,也没有下文。
至于城中出现的通缉要犯,他对此并不知情,只听闻王府有要事想找些江湖人士来办。
直到城外闹起匪患,海知府才慌了神。
平日无事他自然乐得用朝廷的士兵给滇西王府卖个好,可等到危患之际,他知道自己根本说不清擅自越权让城门守备擅离职守的事,只得放任匪患不管。
躲起来,等事情闹大了,待滇西王派兵来援,才好将疏忽遮掩过去。
谢钰抖一抖手中新鲜出炉的口供,右下角有褚红的手印和墨黑的签名。
密密麻麻的供词纵然不至于将滇西王拉下马,但作为旁证业已足够。
“贵人,公子。”
海知府磕头讨饶,“下官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,只求您饶我一条小命,放过我们全家老小。”
“留你性命不难。”
谢钰道,“明日我放出风去,就说你已经死在山匪手中,让你家人带骨灰回老家入葬。
再派几位我身边的侍从去护卫,下葬后折返去京城,你看如何?”
“这,这……”
海知府犹豫了。
“死人比活人更安全。”
谢钰拿簇新的状纸拍一拍他的脸颊。
海知府这才长叹一口气,他知道这位钦差说的没错,只有死了,在滇西王那儿消了名字,才不会被王府的人追究。
况且,他的口供和手印已给了出去,哪怕他不同意,这人也能让他直接变成真正的死人……拿到想要的东西,谢钰也懒得与禄蠹浪费时间,撂下一句“正午会有人来接你”
后就走。
一行人离开后,湿漉腥臭的牢房内犹留有清雅的檀香。
一盏茶后,海知府听到哗啦啦的钥匙声,旋即膝行到门边,抓住铁栅栏,怒骂道:“冯绍,你还敢来见我?!”
“嘿嘿,海大人。”
冯捕快眯着眼,目露精光,“外头还有清河郡王的人呢,您小声点骂。
属下就是来瞧瞧您,看看,这段时间都饿瘦了。”
海知府大骇:“你说刚才来的人是清河郡王?!”
“您还不知道吧?清河郡王带兵剿匪,抬手间就消灭了匪患,如今不过剩下个山寨需要料理,也只是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出名堂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