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知府陡然间听到如此多惊人的讯息,一时愣住了,想不出所以然。
他颓然箕坐在地,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:李明琅那位入赘的夫婿竟是清河郡王,那他岂不是早早得罪了未来的郡王妃?天光乍亮,谢钰忙活一晚上,面露倦色,微阖着眼倚在书房的靠椅上,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轻按眉心。
他还想回客栈休息,但天一亮衙门口就挤满了来点卯的当地乡绅,堵得府衙大门水泄不通。
这些庶务其实叫杨汾处理就好,眼见着之后要忙起来了,什么都没有陪李明琅要紧,但钱公公见了他,好一阵老泪纵横,说什么都要他吃过早膳再出门。
“殿下受苦了。”
钱公公抽噎着,边为书房点上宫里带来的熏香,“这边夷之地,什么都缺,食材粗糙得不堪入口,殿下您都瘦了。
要是王妃知道,还不得怪罪老奴没照顾好您?”
谢钰听得头疼,但钱公公是伺候过他父亲和兄长的老人,亦是他的心腹,这一回随军千里迢迢来到临州,说不得要给几分薄面。
“好了,好了,省省吧,再哭小王我该心疼了。”
谢钰安抚道,“且让厨房上早膳吧,你我主仆二人也好久没有一起用膳了吧。”
“老奴不敢。”
钱公公抹泪,“只要殿下吃饱穿暖,贵体康健,再娶郡王妃过门,生几位小殿下,老奴就能闭眼了。”
谢钰无奈,怎的到了临州,都逃不脱催他娶妻生子的人?“我有我的主意。”
谢钰道,“郡王妃一事,我已有了合适的人选。”
钱公公喜上眉梢:“当真?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有这般福分?”
谢钰正在琢磨是否要对钱公公坦白,就听外头的黑衣影卫敲了敲书房的门,低声禀告:“殿下,李当家来了。”
谢钰轻咳一声,不去看钱公公探究的视线,只默默坐到山水画屏后的圈椅上,眼观鼻鼻观心。
钱公公觉着奇怪,这李当家是何许人也?莫非是殿下在民间遇到的武林高手?正思量着,就听书房外有一道脆生生的女声说道:“清河郡王殿下,民女李明琅求见。”
纸包不住火钱公公面色古怪,怎么是个姑娘家?又见谢钰避之不及的模样,就想当然以为是他家殿下在民间欠下的风流债。
“咳!”
钱公公清了清嗓子,压低声音问,“殿下,是否要老奴帮您料理了?”
至于如何料理,无非是以权钱压人,甩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让门外的女子离开他家殿下。
若是郡王爷还有三分兴趣,就把她带回京城收作一房姬妾,等郡王妃过门诞下世子后,再恩准她开枝散叶也未尝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