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不能不走?”
谢钰没抬头,李明琅垂眸,只看到一方白玉冠与一头浓墨青丝。
李明琅双颊绯红,想推开却推不动,恼羞成怒道:“别跟我说这些,我粗人一个,听不懂。
跟你的阁老家小姐,侯府千金们说去吧。”
“当家是粗人,那在下是什么?”
“……谢钰!”
李明琅依仗地利,拧他耳朵,“你还敢开黄腔?!”
谢钰仰起脸,眉如墨画,双眸湛然:“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李明琅看他,真是又可气又可恨,刚想说点尖酸刻薄的话顶回去,就听小院外吕乐成扬声道:“当家,姑爷,有位郡王府的公公来找。”
谢钰面色一凛,松开李明琅,帮她理好裙腰上的褶皱,压低嗓子说: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李明琅冷着脸,轻哼一声,不搭理。
雪水从屋檐滴落,钱公公揣着袖子,不满地看着这座一眼望到底的院落。
谢钰立在院门内,与他隔门槛相望,面上风度翩翩,丰姿隽爽,可钱公公伺候他长大,刮个眼风都知道谢钰此刻没多少耐性。
于是他开门见山道:“殿下,滇西王府的人来了。”
一旁的吕乐成惊掉下巴:“什么?!”
谢钰安抚地看他一眼,神情凝重:“谁?”
“滇西王的大太监,王忠贤,自称滇西剿匪大军的监军,据说滇西王看临州民不聊生,掏空家底才凑出一支杂牌军,没想到殿下您的人先到了。”
谢钰讽道:“临州离昆城才多远?爬也该爬来了。”
见钱公公仍面沉如水,谢钰蹙眉道:“还有呢?”
“……滇西王的队伍,约莫有上万人。”
谢钰呵了声:“他是来摘桃子的,还是来威胁人的?有意思。”
“如今正跟咱们的人一东一西在城外遥相对峙呢,若是……”
“不必说了,我去会上一会。”
谢钰紧了紧狼皮外袍的系扣,余光瞥见毛毡门帘后,一撇嫣红一闪而过。
他朝吕乐成颔首道别,与钱公公一前一后离去。
吕乐成适才捡起惊掉的下巴,对着追出来的李明琅结巴道:“……姑爷是清河郡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