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帘的断壁残垣稀稀拉拉,李明琅看着来气,干脆一把扯下,哗啦一声掷出窗外,正正摔在谢钰脚边。
珐琅珠子落入泥泞雪堆,天幕阴沉,珠光黯淡。
谢钰捡起一枚碧蓝珠子,看着龟裂的蛛纹,沉默良久。
之后几日,李明琅都没跟谢钰说一个字,小院门栓一挂,闭门谢客。
谢钰来过两次,都被拒之门外。
以李明琅的脾气,他也不好强行闯进去,唯有留下几张字条,去知府衙门落脚。
随军将领们成日拉着谢钰议事,忙得脚不沾地。
军队辎重、人员排布,这些事务之前都交由杨汾循旧例处理,拿到他手上少不得要因地制宜更改几处。
城外的山匪也不让人安生,前日居然有胆大的下山来劫军营粮草。
谢钰费了一番功夫,才把怒气上头,想要放火烧山一了百了的人弹压下去。
如此紧锣密鼓忙上几日,再听到李明琅的消息却是云生镖局要动身回云湘城。
谢钰握笔的手一顿:“当真?”
杨岘道:“属下亲耳听吕镖师说的。”
“山匪还没剿灭干净,他们急着往哪儿去?胡闹。”
谢钰放下笔,看似从容淡然。
“会闹事的都被咱们的人赶回山里,现在上路,昼夜兼程,还能赶得及回云湘城过年。”
谢钰觑杨岘一眼:“天冷路滑,不宜赶路。”
杨岘:“……主子说的是。”
谢钰轻咳一声:“我出去一会儿。”
转眼间,就没了影子。
骑马不如轻功飞檐走壁来得快,谢钰踩着屋脊瓦片飞身落在福门客栈后院时,只见镖师们所住的小院廊下堆了几只打包好的木箱。
“谢姑爷?”
谢钰微笑:“吕兄。”
“姑爷怎么这几日都没回客栈?”
吕乐成挤了挤浓黑的眉毛,“是跟当家的吵架了吗?”
谢钰叹口气:“是我的错。”
吕乐成看谢钰的目光充满同情,别人不知道,云生镖局的人却对李明琅的脾气印象深刻。
无论谁惹到,都讨不了好。
“欸,我也不懂这些,只有一句床头打架床尾和,夫妻本是同林鸟……”
谢钰额角青筋直跳,赶忙阻止:“下半句不必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