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皮也没眨一下,尾音还往上跳着,显然是半分悲痛也不见。
宁灼:“那你之前和谁生活?”
小白娓娓道来:“阿倍野区七街的聚居区,和大家一起捡垃圾。
一开始是妈妈带我,后来妈妈走了,就是爸爸带。
爸爸死的时候,我已经能自己一个人活着了。”
“读过书?”
“捡到过一个学习机。
广告很多,不过能用。”
宁灼哦了一声,低头摆弄着自己没什么血色的手指,在轻描淡写间提了一个刁钻至极的问题:“阿倍野区七街,那里的‘龙头’是谁?”
每个地方都盘踞着一些势力。
在下城区,常有一些瘪三混混组成群体,横行霸道,是一群最喜欢从苦命人嘴里夺食的秃鹫。
所谓“龙头”
,就是这些混混的头。
这是他们的自称,但底层人更爱叫他们“蛇脑袋”
。
“没见过,听说是个叫山口还是三口的人。
他们从来不自己来,只叫‘蛇信子’来。
……不过垃圾场他们也不太来,因为我们给不了多少钱,‘蛇信子’也嫌脏。”
“蛇信子”
是下城区人对“蛇脑袋”
的手下马仔的惯用称呼。
小白不仅有问必答,而且逻辑清晰,答案明白,并不东拉西扯地说些别的。
这一篇问答和试探进行下来,宁灼也没找出什么纰漏。
但小白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。
让宁灼来看,他根本不像在垃圾场里长大的孩子。
宁灼问:“绑架你的人,为什么要把你拉到农场去?”
小白:“我听他们说,想把我卖出去。”
宁灼冷了声音:“不对。”
小白:“……嗯?”
宁灼尖锐道:“那里是他们找好的落脚地。
他们想要卖你,直接把你拉到黑市就行。”
宁灼有被绑架的经验,不得不在这种事上多想一层。
既然小白无依无靠,更没有亲人可以拿钱赎他,不直接转手卖了避免节外生枝,带回去干什么?
小白耸了耸肩:“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啦。”
听他语气轻松,宁灼微微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