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阿松也并非看不出芸娘的惺惺作态。
不然为何要在低头时嘴角抽搐呢?句荷眨眼。
那下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。
说是吃了吧,又担心老爷那边知道了生气,说是没吃吧,那好像又没什么理由不去。
但若是又跑回去找大少爷要个回话的准信的话,那不明摆着是故作推脱嘛。
芸娘见守门的下人面有难色,犹豫不定,突然就从那下人身旁绕进了莲院。
“欸,芸夫人!”
阿松同守门的下人俱是一惊,皆连忙上前想拦住芸娘。
可小少爷在芸娘怀里,任是谁也不敢伸手强拦。
阿松同下人只能一面阻在芸娘身前好言好语地劝她离开,一面令人赶紧去向大少爷通禀此事。
芸娘好容易才在缠斗中走上了通向院内的短廊。
句府昔年修建时想必是颇费了一番心血的。
即便只是一条短廊,其两侧的花坛中亦是遍植花木。
这会儿虽非春日,那灌木上的白花却兀自开的正盛。
句荷闻着花香耸了耸鼻子皱眉。
“芸夫人,不可再往前了。”
阿松伸长双臂立在芸娘身前,“大少爷不喜外人进入莲院的。”
外人。
到头来,芸娘在句府中人的眼里还是一个外人。
芸娘苦笑,干脆在那灌木下的栏杆上坐下。
“松管家,我此番并非是故意想搅扰大少爷的。
实在是不久前才因我和荷儿之故使老爷和大少爷闹得不愉快,我不过是想亲自带着荷儿来向大少爷赔罪。
也盼着他能与老爷冰释前嫌,和睦的用顿家宴。
若是大少爷愿意前去,就算要我带着荷儿回芸院中闭门不出我也是甘愿的呀。”
芸娘话在口中,泪亦在眼眶处打转。
其用心之良苦,实叫人难再出言相阻拦。
阿松面上亦有犹豫。
芸娘这番话一脱口,他若再拦,届时闹到老爷面前,也寻不到芸娘的错处,反而怕要怪他这个下人的不是。
可阿松也决不相信芸娘真如她所说的那般纯善可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