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搭理他,伏下身子,用拭子在某处擦拭一番,闻一闻气味,放到了证物袋里。
她说道“生前有过性行为,但被害人洗过澡,器官没有撕裂、出血和红肿的迹象。”
袁文涛见她既不害羞,也不胆怯,做事又快又好,态度好转了不少,“做得不错。
你把该收集的收集一遍,收集什么不用我说吧。”
欧阳芮芮道“不用。”
现场没有血迹,尸体和被褥上不同寻常的斑点、毛发,以及地上黏糊糊的卫生纸都是重点。
她偷偷松了口气,师父脾气躁没关系,不存心难为新人就成。
欧阳芮芮顾着脚下标记好的可疑痕迹,绕到床的另一侧,打着电筒仔仔细细地干了起来
袁文涛给她打电话时还在家里,他到现场只比欧阳早分钟。
检查完尸表情况,他从死者的肛门处取出温度计,对门外的向驰说道“尸温366°,死亡不超过三小时。
死者颜面青紫,眼球睑结膜有散在的淤点性出血,推测是机械性窒息死亡,鼻子有歪斜,八成是用枕头捂死的,死者生前有性行为。”
“有性行为”
向驰踱了两步,“从床上用品,以及床头柜上物品的凌乱程度来,凶手和死者未发生过搏斗,门窗没有撬开的痕迹,可以推测门没关好,或者凶手有钥匙,趁死者熟睡整个人骑了上去,用枕头捂死了死者。
死者的丈夫或有重大作案嫌疑。”
袁文涛道“所以,你觉得他故意布置盗窃现场,主动报警,就是为了把罪名嫁祸给小偷”
“或者想嫁祸给情人。”
向驰略一颔首,“但我没有证据支持。”
“情人。”
袁文涛顿了一下,“这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个干警进了门,“向组长,有人说刘红霞有个处了好几年的老情人,叫富大力,六十左右岁,只要潘仁安不在家这人就过来,经常呆到半夜才走。”
潘仁安,富大力
都是不大常见的姓氏。
欧阳芮芮觉得这两个名字在哪儿听过。
向驰道“这就对了。
卫生间墙角湿润,纸篓上头有一团卷曲的毛发,这说明死者生前洗过澡,而洗澡大多在情人离开之后。
而且即便有情人,情人也未必是凶手,毕竟六十了,压制一个垂死挣扎的中年妇女有些难度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“老袁你忙着,我去会会那位老情人。”
向驰出去了,殡仪馆的车也到了。
欧阳芮芮和袁文涛一起把尸体抬上了担架。
盖上白布,她主动站到担架前,正要蹲下去,就见袁文涛朝拿相机的痕检员招招手,“宁安,过来帮把手”
这是绅士风度,还是嫌弃自己欧阳芮芮又好气又好笑。
她本不想解释,但又不想让袁文涛一直照顾她,到底不情愿地说了一句“师父,别说一具,就是两具我也抬得动。”
袁文涛反问“我说你抬不动了吗”
欧阳芮芮“”
宁安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大小伙子,身强体壮。
他笑着说道“欧阳是吧,我是从基层上来的,也才来没几天,就让我表现表现吧。”
欧阳芮芮见他热情,便也罢了,说一声“谢谢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