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的场子还得看。”
王庄头开花筒子之前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人,即便是两个跟了他一年多的学徒,也不能单独看着场子,他也必定要在场的,又实在想抽烟,于是点点头。
吩咐:“你快去快回,下注的人还多呢。”
山娃子答应着小跑而去,王庄头又使劲敲了一下海娃子:“你就是一副笨头笨脑的样?有空和你师哥学着点!”
山娃子回到家,对王庄头的老婆开口道:“师娘,师傅说花牌子旧了,刚巧遇上个手艺好的木匠,让我画个样子给他照着大小做一套。
你给我一个,我印个大小。”
王庄头的老婆虽然没什么见识,可也知道这花牌子的重要,平时里总是管的严严的,但是山娃子已经跟了他们一年多,一向沉稳可靠,何况今天要押的花牌子已经叫男人拿走了,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,拿出去也没用,这个容易相信人的妇人于是打开匣子,将花牌拿出来,尽管山娃子她信得过,尽管就拿了也没用,她还是紧盯着山娃子一举一动。
四十八个花牌子只剩下四十七个,山娃子先数了一遍,又描下一个样子,一个竹排子也没动,全数还给师娘,自己把纸样子揣起来,一张纸月莺娘也还是不放心,停了一下才道:“山娃子,你放下纸样子回去吧,一会儿我去送。”
山娃子答应一声放下纸样子,道:“师娘,那你快着点,师傅说急等着要哩!
我先回了,场子里押花的人多,怕师傅他们两个照应不过来。”
月莺娘边答应着边把剩下的花牌子锁起来放好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山娃子出了门,刚拐过院墙,一个黑影凑上来,急急的问:“到手了?”
说罢手就向山娃子伸过来,正是警察刘奇。
山娃子道:“刘爷,先拿钱!”
刘奇干咽下一口吐沫,将一个沉重的纸包递到山娃子手里,道:“快说,什么花?”
山娃子先不回答,将纸包打开,见崭新的桑皮纸包着一卷一卷的银元,他全都打开来仔细的数,一通下来刚好一百个,山娃子满意的收起银元,道:“刘爷真是信人,多谢了!”
刘奇早急得火烧火燎,道:“一百大洋一分没少,你可以说了吧。”
山娃子笑道:“花筒子上秤不改,刘爷你急什么,就算你当着他的面说出来,他也只能认赔了。”
他微笑着道:“一枝红杏出墙来,今天的押的是杏花。”
刘奇大喜,突然又板起脸来,道:“没错吧?”
山娃子道:“四十八个花牌,其余的都在,单单没了一枝红杏,刘爷你说说我师傅押的什么花?”
刘奇这才笑起来,拍拍山娃子的肩膀,道:“辛苦你了,这么长时间才到手!
要是赢了老哥不会亏待你,要是输了……哼哼!”
山娃子道:“刘爷,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,我怎么敢戏耍你啊,没有十成把握,我也挣不着你这一百快大洋。”
他向屋子里努努嘴,道:“这个倒是好骗,外面那个可就难办了,我试了多少次他也不离开半步,好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。
一会儿我也去押,这一百块可就要变成四千块了,刘爷你也不用多押,最多顶多也押上两百块就行了,师傅的家底我知道,再多砸碎他的老骨头他也赔不出,总之是个赖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