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姜里娜一贯爱饮的汤膳。
“良姑,在汤膳中落些象白药。”
良姑一听姜崆这话,像听见了什么晴天霹雳,下意识就是柳眉倒竖:“你竟敢……”
象白药其实不是什么毒药,服下后能让人立时睡着,姜里娜的乳母患了失眠症,长期备着这一种药,说来象白药也是治病的药,但谁敢瞒着,在她的汤膳中落药?
“殿下一时半会不至立即想起我来,可良姑却必须奉膳入内。”
姜崆平平静静说。
这座府邸,现在众人都是命悬一线,而入内奉膳本是良姑的职责,她是首当其冲。
饮了药也不会死,但一直醒着,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于的怒火!
良姑须臾间便平静了眉眼,重重点了点头。
姜里娜此时正在她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卧房,仰躺在一张红檀木象牙席的榻上,怒视着房梁,离卧榻两、三步外,齐刷刷跪着一排心惊胆颤面无人色的婢女,这情境活像婢女们膝跪着恭送已经死不瞑目的归天似的,如果不是自己也很有可能大祸临头,捧着汤盅入内的姜崆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他先将汤盅放下,轻轻挥手,那一排婢女顿时如释重负悄无声息却飞快退避。
“殿下。”
跽跪着的姜崆轻唤一声。
“谁让你来的。”
姜里娜下意识伸手,挡住了嘴。
一颗门牙只剩了半截,肯定是不能重新生长出来,医官还说不能直接填补,需得把残牙拔掉后才能“安装”
一粒“新牙”
,姜里娜因为自觉受不了拔牙之痛,更难以忍受一直豁牙,暴怒不已,下令把医官杖杀,结果身边的一个客卿多了句嘴,安抚道“并不影响殿下天资国色”
,谁知道马屁拍在了马腿上,客卿于是就成了医官的替死鬼。
“该用午膳了,小人看今日的汤膳炖得入味,殿下便是没有胃口,好歹用些汤水。”
见姜里娜半晌不语,姜崆才上前将她扶了起来。
“你既然知道我没有胃口,还敢劝我饮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