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夫人绕去姜泰身后,微凉的手指,力度适好,替男人按揉着太阳穴:“妾身原本还想着,有的话陛下不好开口,妾身开口也无甚用处,而除了妾身之外,左副使对冉王妃是真有几分感激的,偏偏冉王妃又无论如何不都能够去当这个说客。
其实要说来,突破口或许真在神元殿君身上,可不能用这样的强行逼迫的方式,妾身已经嘱咐了红桃和白李,让她们先侍机对神元殿君漏些口风,眼看着国丧毕后,巫臣就要确定大祭典的佳期,可要是镇原王不归国都,冉氏部必然会谏阻恭送殿君归豫,也许还能让殿君主动寻妾身议商该如何解决此件烦难,殿君先开口,妾身倒有五成把握能够说服她。
可现在经这么一闹,连神元殿君都会心存提防了。”
卫夫人表示她也无计可施。
姜泰就越发恼火姜里娜的自作主张。
卫夫人听姜泰喋喋不休好一番报怨,没先急着煽风点火,直到太后殿的耳目再次传来消息,姜泰听说他那糊涂的生母居然被说服,召高氏入宫,想让高氏告知她的父兄,说服北赵皇帝直接下旨,威胁他处杀殿君和左副使时,姜泰的怒气已经达到了极限。
“太后虽然怨恨文太妃,却并非不知眼下应当顾全大局,可总有在旁煽动……说起来关于朝政诸事,陛下何曾不愿和太后议商?一直也会先听太后的见解,但总不能由得太后说一不二吧?别说太后了,哪怕是陛下的决策,若是大尚臣等公卿存在异议,陛下也不会一意孤行。”
姜泰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地和太后议商政务,不过是太后总是瞎操心,非要召他去议商,他才耐着性子敷衍应酬罢了——当年他被放逐,身边只有卫夫人一个家眷,两人是患难与共的情份,卫夫人却从来不曾干预过他的任何一项决议,姜泰最欣赏的就是卫夫人绝不逞能这个优点。
姜泰从来对巾帼不弱须眉的说法嗤之以鼻。
哪怕他确确实实在和瀛姝过招时吃了亏,自认因为低估了瀛姝,马虎大意先输一着,可依然还存在反败为胜总揽大局的自信,更何况上次的败局,不都是因为非要替他分忧解难的太后之过?
不是左副使智计无双,奈何总是有人拖他的后腿。
“预政预政,就知道预政,怎么不看看西豫,当初要不是一个女人把持朝政,哪里会激发九王夺嫡的大乱?!
里娜是看着王瀛姝居然能被东豫皇帝赐授官职,她就觉得她做为一国公主,也理所当然可以插手政事了!
可难道东豫就没有公主么?东豫皇帝会允许公主干政么?!
王瀛姝毕竟是出身东豫的名门望族,王斓应是早有意向送她入宫,对于政事,她才有所了解,而且王瀛姝入宫之后,又是侍御的女史,她才有不同普通女流的见识,可纵然如此,要不是这回东豫为了跟我朝建交,不得不接受我朝的条件让神元殿君出使,怎么也不可能任命一个女子为副使。
真是不自量力!”
“不自量力”
四个字被姜泰自己说了出来,卫夫人连附和都懒怠了。
于是,让姜里娜就加愤怒的事情就发生了。
姜泰虽然没有将她公开问罪,但借口要给予外使一个交代,下令姜里娜不得再宿留未央宫,回到她自己的公主府去“养病”
,而且要“好生养病”
,未经医官诊治确定“疾症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