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笙不死心的问,手下不由紧了紧。
裴沉头也不抬,恭声
“尚书在京中有事未竟怕是脱不开身,是以派小人前来,夫人且放心,小人定当不负使命。”
这几乎是重复了一遍他最开始的那些话,简笙一时没了声音,沉默片刻,她看一眼裴沉有些风尘仆仆的形容,轻声道
“裴官人一路过来辛苦了,”
她一顿,对仆妇道
“阿嬷,有劳,带裴官人去休整安顿吧。”
仆妇应了,裴沉也不停留向简笙揖谢后跟着仆妇出了厅堂。
简笙带着那两个匣子回了寝房,将那匣子开了,长匣放了一根质地上好、做工精巧的玉簪,是送给她的。
方匣有两层,一层是一对金手镯,结合处两只虎头相对,二层是一只有巴掌大小特制的金拨浪鼓,鼓正反两面刻了龙凤纹样,都是赠予他们孩儿的。
简笙出神地望着这些东西,手下摩挲着那封信,脑中不觉回忆起苏故的话来,更觉裴至有意回避,那事怕是八九不离十的,不由鼻头一酸,落下泪来。
她哭的伤心欲绝,忽而感到腹下一痛,不由停止哭泣,那痛转瞬即逝,本以为是错觉,谁知下一瞬,那痛如排山倒海涌来将她淹没。
简笙煞白着脸,摸着肚子,往下瞧去,竟有血流出来,她心头一慌,顾不得疼痛,皱着眉朝外头呼了几声后,便捂着肚子躺倒在了床上呻吟起来。
过了一会儿,送裴沉去安置的仆妇回来,乍然见到简笙的惨状,吓得惊呼一声,立即往前头跑去,呼得人来,一时人心惶惶屋里乱作一团。
夜,黑的沉,雨断续下个不停,偏僻村落的那户人家灯火通明,里头人声嘈杂,脚步声夹杂在女人们的喊叫声中,在这凄风苦雨的夜里让人心慌。
寝房的门紧闭着,屋外围了两三个婢子,一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郎中混在其中,此刻满面愁容,双手交握,来回踱着步,不断往房里看上几眼,房内时不时传出婆子喊劲的声音,以及女人用力的嘶叫声,过了片刻门被从里头打开,接生婆探出头,满头大汗对候着的婢女道
“快,多烧些热水来,越多越好,再多准备几条汗巾!
快去!”
婢女领着命去了,门被合上,房里静了一下很快令人心惊的叫声又传了出来……
裴府对面荒陌上,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那儿,车旁一带刀的黑衣人撑伞站着一动不动,车内身着狐裘的白衣公子手捧着暖炉,正闭目坐着,四周一片寂静,只听得雨声喧嚷,夜风裹挟着三三两两的雨点闯进半开的窗内,吹落在男人手边,浸着丝丝寒意。
不知过了多久,雨声微稀,黑幕里忽然蹿出一人,那人一点一下在雨中跃动,不过片刻,便到了马车跟前,男人立马睁开眼,开口声音沉
“如何?”
“那人昨日已离了此地,往京都方向去了。
公子您看我们——”
“追!
绑也要把他绑来!”
“是!”
黑衣人在雨幕中低头应,然而他心里却是有疑问,便是绑来怕到时也晚了。
他只想了一下而后脚下轻点便又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“公子,怕是来不及了,城中有声望的医者已都接过来候着了,他们那边也有专门的郎中,”
“嗯,都守着,时刻注意着。”
黑衣人没再说什么,应了句